那术士一听这动静,只见他猛地一扭胯,腰间铃铛一响,老猫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狗子伸手来搀扶,但是被那术士一脚给踹开。
术士大喝一声:“狗子,你仔细看看你扶的是啥?”
狗子低头一看,扶着的竟然是一具纸人。
而先前他跟老猫说的那一堵墙也消失不见了,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个简简单单用牛皮纸扎出来的纸人。
牛皮纸扎纸人这玩意儿我还是头一次见,之前都是用那种白纸或者单面的黄纸、绿纸、蓝纸之类的,牛皮纸这东西……
有说道。
术士走上前看了看,一共七个纸人,分前二、中三、后二的阵型。
我瞧出门道,这叫七小鬼引路,很低端的一个东西。
他说:“恐怕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进来这个地方了,所以我们要当心这里面的机关跟瘴气,别着了道,这里面有说道。”
陶岚身为大姐大,她上前两步查看了一下老猫的状态之后,说:“冯爷,我这伙计没事儿吧?”
“吸入了粉刷在墙上的药粉,再加上这墓中瘴气作怪,着了道而已。”术士冯爷给出答复,顺便让我们几个人尽量不要触摸两侧的墙壁,哪怕必要触摸的时候,也不要把脸靠得很近。
蝶舞这时候说:“可是外面的那道石门可是完好无埙的,而且那三条狗也都没啥事儿,怎么可能会有人提前进来……”
冯爷一听,声音带些怒意:“你这婆娘说话好生气人,你这意思是说我姓冯的装神弄鬼了?”
陶岚也说:“这墓向来都是有好几个出入口,不会单单只有我们发现的那个,这也是我们在出口处养狗的原因。”
我忙替蝶舞赔不是。
冯爷哼了一声,然后拿火将这七个纸人全部给烧断了双腿双手置于墙壁两侧,唤醒了老猫之后,两名探路的继续前行。
蝶舞跟在我身边悄悄的问我:“刚才是闹鬼么?真刺激。”
“不是,是人心作祟。”我说话点到即止,哪怕被谁听到了也无所谓。
很好理解嘛,老猫心中有畏惧,所以瘴气致使他出现幻觉。
蝶舞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没说啥。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个的墓室,里面的东西有好有赖,有字画也有金银玉器,但说句实话,在这些倒斗的人眼里,金银的魅力远不如那些字画跟器皿的价值高,除非说有难以一见的美玉,否则的话他们提不起兴趣来。
话虽如此,但两名寻金的背包里很快就鼓鼓囊囊的起来了。
随后我们在地下转了一大圈,走到尽头,一扇红门出现。
我们几人停下脚步。
术士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谨慎:“陶岚,你这次开锅吃肉就算了,这种硬骨头,你不会还要啃吧?”
“冯爷,有难度么?”
“有点。”冯爷坦白直言:“在我们术道之中,其实也有跟你们倒斗这个行当合作的记录,上面有两句话是这么说的,说开灰开黑不开红,开了红门关不住。”
陶岚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原地休息,然后问冯爷:“冯爷,怎么讲?”
“意思就是墓室用红漆木门的都是上了年头的将军或者将领,如果要开,惊动了里面的主人家,恐怕我们几个没办法囫囵个出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尤其是我们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冯爷的话很到位,分析的也很准。
但有一点,他太小心了。
而且他故意这么说,似乎就是为了激起陶岚的好奇心,让陶岚故意开门来设计陶岚的。
反正我是这么看的,因为万事都逃不过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定律,我身为局外人,看得清晰,整个队伍中也就狗子是死心塌地跟着陶岚的,其他人似乎并不是很买陶岚的帐,闹不好这一伙儿还得在这下面见红。
最重要的是那个所谓的瘴气跟什么墙壁上的药粉对我来说根本就没作用,所以我能看得出来这个冯爷心里有鬼,那个老猫手脚也不干净。
但这不管我的事儿,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主墓室,凿开棺材找那棺材菌的。
所以冯爷撺掇陶岚其实也算是变相的在帮我。
果然。
陶岚终究是个女流之辈,受不了撺掇,她一咬牙,说:“冯爷,我陶岚自打接下我们家这生意还没碰到过什么太过稀奇古怪的事儿,这次既然撞上了,那我也想见识见识,哪怕金盆洗手了,我到时候也能跟儿孙们吹嘘一下。”
老猫将手中的铁锹往地上一杵,说:“冯爷,我赞同陶姐的意见。”
寻金的跟抗山的也纷纷赞同,但是两个断尾的却沉默了。
无他,因为在这个团体中,无论大家招惹到了什么东西,他们断尾的永远都在收拾残局,如果能耐大,能压的住那就压住了,压不住,断尾的可能就交代到这儿了。
这也是为啥下墓八人组中,断尾这个位置要拿三成甚至四成的原因。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少数服从多数,老猫、寻金、抗山加上陶岚一共六个人,我们一行就十二个人。
狗子有些犹豫:“陶姐,冯爷都说了不好弄,您看……”
但是他还没说完,我就直接喊道:“陶姐,我们俩也支持你。”
刨除弃权的冯爷,我们是八比三,所以这道门。
要开。
于是两名抗山的再次拎起大锤。
冯爷说:“慢着,这道门不能砸,万一真惹怒了里面的东西,我们要走的话,这道门还是能挡他一挡的。”
“冯爷,您请。”陶岚让过身子。
冯爷上前从怀里掏出三张符纸分别贴在这门两侧的墙壁上,第三张,他一跃而起贴在了玄关上。
我说:“冯爷,您好功夫,这都能贴的那么牢。”
“胶水啊。”冯爷一扯嘴角:“年纪轻轻的不要封建迷信,什么符纸自燃啊之类的,都是假的,用的白磷。”
“冯爷敞亮。”我竖起大拇指。
冯爷说:“你们退后。”
待我们后退。
冯爷一手拿着一块桃木砖,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怪叫一声,高举桃木砖,重重的拍在门上。